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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307.第307章她想要的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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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她想要的人生

“怎以值呢?”天順帝看著她道。

明雲裳輕聲道:“自古以來,賢臣大多命不長,因為所做之事都太過直接,更有犯顏直諫不懼個人生死者。”

“微臣自認沒有那樣的魅力,這一次所行之事雖不能成賢臣,卻是絕對的忠臣,而皇上這一次若是殺了微臣,那麽倒是成全了微臣的賢臣之名。”

天順帝定定的看著她,她的頭微微低下,不再看天順帝。

天順帝冷笑一聲,從龍椅上走下來,然後走到她的身邊,她的頭依舊低著,只看到那明黃色的衣裾。

禦書房裏頓時一片安靜,安靜的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到,明雲裳的吸呼卻依舊平穩無比,不見一絲急促。

天順帝冷冷的道:“你倒是會給朕下套,朕若是殺了你,你便是賢臣,若是不殺你,你便是忠臣。”

明雲裳伏在地上道:“微臣不敢。”

“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嗎?”天順帝一拂衣袖道:“連人的肚子也敢剖,你還有什麽不敢的,今日裏朕倒是想問問你,你是想做賢臣還是忠臣?”

明雲裳伏在地上的眼睛輕輕眨了眨道:“微臣想活著的時候是皇上的忠臣,死的時候能做皇上的賢臣!”

天順帝聞言哈哈大笑道:“謹夜風,你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!”

守在門外的張公公從來沒有聽到天順帝這般笑過,只道是天順帝動了真怒,當上便轉過身附在身後的小太監說了一句話,小太監忙轉身離開。

明雲裳依舊輕聲道:“微臣的膽子其實很小!”

天順帝的眸子微擡道:“嘴裏說自己膽子小的人通常都膽大無比,起來吧!”

明雲裳往後退了一步,這才緩緩起身,才一擡頭,便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天順帝,他今日裏束的是皇冠,沒有戴垂簾,兩人隔得甚近,天順帝的模樣明雲裳便都看在眼裏,她才發現他其實也長的還蠻順眼的,眼角眉梢間滿是帝王之威。

她這一次不敢再看他,忙將頭低了下去。

天順帝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好笑,卻又問道:“那一百萬兩賑災銀子丟失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?”

明雲裳知道他一定會問這件事情,便道:“微臣的馬車行到災區外圍時,便見到那邊到處都是山區,實在是不好走,無意中聽到有人想劫賑災的銀子。”

“當時微臣身邊的禦林軍只餘下兩百來人,若是再遇到大股的山匪,怕是會有危險。”

“所以早早就命人將賑災的銀子全部換了出來,將箱子裏裝滿了石頭,只等災禍一過再將銀子取回。”

“因為這事太大,所以連統領於軍也一並瞞下,然後命於軍將銀子先運過去。”

“沒料到於軍被清河縣的縣令和那些匪賊是一起的,派人給於軍領了一條錯路,最終害得兩百禦林軍只餘於軍一人活著回來。”

天順帝的眸子裏有了一抹寒意道:“所以清河縣的縣令見你一來便自盡呢?”

“想來是怕微臣和他算帳吧。”明雲裳輕聲道。

天順帝的眼裏卻有了一抹怒氣,卻又問道:“銀子既然沒有丟,為何到清源的縣的時候要謊稱銀子丟呢?”

明雲裳知道有莫揚在,這些細節處必定瞞不過天順帝,便又道:“因為微臣到清源縣的時候發現那裏的米價高的離譜。”

“而清源縣本有良田萬頃,再加上還有玉石礦為輔,而城裏的百姓卻比其它的地方還要窮的多。”

“所以微臣才大膽猜測清源縣的縣令有問題,也想著為百姓做一些實事,所以就撒了那麽一個謊。”

“再說若不是微臣早有所備,那些銀子是真的會被人給劫走,微臣此刻怕也不能活著來見皇上了!”

“真是大膽!”天順帝的手重重的拍龍案,對於地方的事情,天順帝也是知曉的,這些年來匪寇橫行,想來也和那些貪臟枉法的官員脫不了關系。

明雲裳站在那裏不動,天順帝又道:“你既然已經預料到了危險,想來也能猜到那些劫銀子的是誰吧?”

明雲裳輕聲道:“微臣沒有證據,不敢胡亂指認,只是其中一人微臣是認出來了。”

“是誰?”天順帝問道。

明雲裳答道:“那為首的劫銀子之人,就是當日裏在皇宮裏行刺微臣之人。”

“什麽?”天順帝大驚道:“你不會認錯?”

明雲裳咬著牙道:“他就算是化成灰微臣也能認出他來!”

天順帝的眸子微微一瞇道:“那你知道他是誰嗎?”

“從未見過那人。”明雲裳嘆了口氣道:“不過若是見到,一定能再認出他來!”

天順帝的眸子裏有了一抹殺意道:“看來朕的皇宮裏也不太太平,這些人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!”

明雲裳見火頭被她挑起來就不再說話,心裏卻也滿是寒意,她和容景遇的這一場較量,從來都是不見刀槍,卻是血流成河。

而她為殺容景遇的事情卻是做了層層疊疊的鋪墊,她相信總有一日,一定會讓容景遇死在她的手裏。

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,眼裏只有淡淡的怒氣。

天順帝看了一眼屋外的天氣,卻見風雪滿天,見明雲裳一身風塵之色,滿身的疲憊難以掩蓋。

此時還伸手捂著嘴打了一個呵欠。

他知道她為了趕回京城,這一趟又是鬥智鬥勇,想來也是累壞了。

他今日裏宣她進宮原本還有一些其它的打算,更有一些試探的意味。

她今日裏若是托辭不來的話,他必定會重重懲治於她,可是她就算是累到極致也因他一句話而進了宮。

若是其它的大臣這般進宮,天順帝只會認為他們不過是因為皇命,可是明雲裳這般進了宮,卻讓他覺得她對他是出於絕對的忠心。

他的心裏不禁對她升起了一抹憐惜,她只是一個尋常的書生,卻有如此的膽色,所憑的怕也不過是對百姓的關心和對皇族的絕對忠誠。

像這樣的臣子,怕是他打著燈籠也難以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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